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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張坤,你幹嘛!”吳邪掙紮了起來,還踢了張起靈一腳。

那人停了下來,聲音有些啞,說:“再動就把你丟出去。”

其實在平日裏他雖然嘴巴貧了點,張起靈的話還是聽的,真的就不動了,也沒什麽力氣動,躲躲藏藏,又累又餓,也是挺費體力的。

吳邪被張起靈塞進車裏,他自己繞到駕駛座關了門就給胖子打了電話說了下情況。掛了電話就來看吳邪,手也伸了過來,從腦袋開始摸,摸到大腿,然後是手。連吳邪自己都沒發現外套上沾了血跡,顏色已經很深了,回想了下大概是那會阿寧被他刺傷了留下的吧。動了動手,收回來說:“我沒事。”

“傷哪了?”問完張起靈又來扯他,把袖子卷起來看,沒有發現傷口才放開。

“不是我的。”

這樣張起靈就放心了,看了看吳邪側臉,一臉慘白。他說要和人開房間,心裏說不出的窩火,是沒辦法形容的那種生氣。叫光頭上去找人的時候已經不在了,聽接待的說是被人帶走了,他心裏又慌。是兩種不同的感受,都是失去,卻完全不同。

發動車子掉了個頭,後面的車子也跟著掉頭回去。吳邪沒有說話也沒什麽精神,脫力似地靠在位置上。張起靈遞給他水,他喝了,兩人都沒說話。到了市區張起靈給他買了包子,看到吃的倒是來了點精神。他腦子挺亂的,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。後來張起靈來了個電話,在開車就放到車子裏公放了,是霍玲。

“張坤,起床了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呵呵,我媽叫我提醒你下,明天你得過來啊,中午就開始了。”
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“嗯,那……先掛了?”

“嗯,再見。”

張起靈掛了電話,和接尋常電話沒區別,他沒什麽表現,這邊吳邪心裏卻是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,對話也回憶了好幾遍,大概是在找字裏行間張起靈和霍玲之間有什麽特別不一樣的地方。後來想煩了,大概也是心情不太好,人也累。心本來就涼著,於是就有了決定。他側過臉看張起靈,叫了聲小哥。

那人看了下他,嗯了聲。

吳邪動了動,身子坐直,說:“昨天霍玲來找過我,說你們快要有婚約了,這樣也好。”

這樣一說張起靈就把車靠邊停了下來,轉過臉沒說話。看著吳邪,是直直看著的那種,眼睛裏帶著點情緒吳邪看不懂,現在他也覺得沒必要懂。

吳邪別開眼,看自己的手繼續說:“至於我對你的想法……今天開始也不會有了。等事情結束,我們也會自己過自己的。其實沒什麽,大概就是段經歷,或許以後你還是那個我崇拜的坤哥,其實你一直就是,只是自己有點貪心而已。我不知道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麽,我無條件配合,你也不用費神我這邊。其實咱倆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,這樣也好。”

說了出來自己心裏也不好受,可能就像所有的失戀一樣,剛開始總是難熬的,過了也就過了。張起靈沒有說話,可氣氛很壓抑。

“你們既然有婚約了,我們也沒必要裝下去,這些日子我先住旅館吧。”吳邪閉了下眼睛,把情緒壓了下去,繼續說,“錢你先幫我付下,身份證補來了我才能補卡。或者你問我三叔要,反正也是他欠我的,你就找個安全的旅館讓我住下就行。”

說完以後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,有點胡言亂語的感覺,可能還有那麽點的後悔在裏面,但是不強烈。還沒從一夜亂七八糟的事情裏回過神來,就又靠了回去,閉了眼,嘆了口氣,說:“也不知道什麽事,真累。”

張起靈一直沈默,沒開車,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沈默了挺久吳邪都快要睡著了,那人說:“吳邪,不管怎麽樣,我是站在你這邊的,你要信我。”

吳邪睜開眼看張起靈,兩人對視上就點了點頭,說:“自然是信的。”身子累,可心裏有些東西還是不吐不快,“你真的和霍玲……要結婚?你不是喜歡……”

張起靈轉頭看了看周圍,又轉回來想開口說什麽,又吞了回去,最後只說了句:“你別管那些。”沒有更多其他的了。

吳邪原本還想追問,回想起來自己之前說的話也就不追問了,心裏不知道泛疼還是泛酸,丟了句:“隨你。”

其實沒話好講了,吳邪覺得自己靜一靜好好睡一覺會更好,最好別看到張起靈,看到他就想反悔。這只青蛙他還想繼續煮下去,說不上對方有什麽好,可就是讓你沒辦法自拔。

“還是住我那吧。”

“不去了,你那還不如旅館。”

張起靈吃癟,沒辦法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。

開車到了間旅館,張起靈進去的時候,裏面人馬上就出來點頭哈腰地說:“坤哥,坤哥。”

“給我見雙人房。”

吳邪楞了下,沒必要雙人房,就說:“單人間就好。”

櫃臺那人猶豫了下,眼神看向張起靈。張起靈點了下頭,說:“聽他的。”

旅館大多都那樣,該有的都有,就是沒裝修,吳邪也不嫌棄。進了房間看了眼跟過來的張起靈,大概明白是要問事,就沒關門。張起靈走了進來看吳邪坐在床邊面對著他,說:“是什麽人我不太清楚,裏面有個女的叫阿寧……”

“你先休息,明天早上帶你去找胖子,到時候說。”說著走進浴室開了會水龍頭,有熱水了說,“你先洗洗休息。”

吳邪摸了摸床單,都一樣,白色的,筆挺挺的沒有一點皺褶,摸了會有點猶豫,說:“這裏安全?”

“安全。”

吳邪看了自己衣服褲子一眼,臟兮兮的,還有些蹭到張起靈衣服上了,就點了點頭沒說話。顯然是累了,進去了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帶,內褲都沒有,累得都要不認識姥姥了也就不管那些。想想張起靈也應該回去了,或許去約會也說不定。

洗手間裏的拖鞋硬得擱腳,想想外面沒人了心裏突然也就空落落了起來,淋下來的熱水都暖不到裏面去。吳邪嘆了口氣加快洗刷的動作,旅館沒有浴袍,拿了浴巾把下邊給圍上就走出去。意外的是張起靈還在,坐在吳邪剛才坐的位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,聽到聲音就擡起頭來。

“怎麽沒回去?”

吳邪頭發還滴著水,落到肩膀上就順著皮膚劃過胸膛小腹消失在浴巾裏。張起靈看了會有點不太自然,就看吳邪眼睛,說:“回去住吧。”

吳邪臉上是沒什麽,其實心裏還是想的。經過被俘這件事,他心裏後怕得緊,剛解下來那把刀的時候,拿出來看了看,刀身是黑的,可有點泛著暗紅色的東西在上面。他當然怕自己被逮,可更怕自己把人給殺了,丟水槽裏用水沖,還好紅色的不多,應該傷得不是很重。張起靈在當然最好,心裏很奇怪,一方面強烈地需要對方,一方面又叫囂著不能。最後吳邪搖了搖頭,說了句:“你回去吧。”

張起靈不作聲了,氣氛顯得有些尷尬。兩個人都躲避著彼此的眼神,好像怕對方在裏面看出來些什麽。張起靈站了起來,走進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,說:“那我陪你。”說完開始擦吳邪的頭發,動作不怎麽熟練,方式有些笨拙。

吳邪心裏緊了緊,大概是有點感動,畢竟感受過冰冷,那種溫暖就顯得尤為強烈。有人安慰的時候就有點委屈,這種想依賴的心情是致命的。吳邪扯過張起靈手上的毛巾,對自己的軟弱有些生氣,這樣下去就真的沒辦法了,或許已經沒有辦法了。

“你回去,我不太想看到你。”

張起靈聽到這話明顯是僵住了,手在身側握了握,松開又握緊。

那頭吳邪又說:“ 我第一次被抓沒什麽經驗,以後會小心點。”意思就是不想給他惹麻煩,他也沒必要看著他。

張起靈去抓吳邪胳膊,吳邪就轉了過來,兩個人面對面,他輕聲喊了聲吳邪。

吳邪本身就不是個心腸硬的人,張起靈這樣一喊,竟然帶了點委屈的成分,心就有點軟了,說:“這次是我不對,任性了,不怪你。你給三叔辦事,三叔給你地盤,我們也互不相欠。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自責,但是真不怪你。”說完就把被子扯了扯,扯出來後就躺了進去,背對著張起靈,說了句:“回去吧。”

吳邪說到這份上了,張起靈也不知道要說什麽。自責是有,後怕也有,可並不是因為吳邪口裏的那麽多利益關系,有些東西不能更清楚了。他是個人,是人就有自私的一面,更何況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慷慨的人。他想吳邪留在自己身邊,留在自己世界,當對方把地界畫明了以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,強烈到想去占有他,大概他就是這種人。也是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是好,要怎麽對待一個自己在意的人更是不知道。

吳邪大概是睡著了,沒有一點動靜,身子蜷在那。明明在害怕卻倔強地趕他走,把他趕出他的世界。

張起靈看了會吳邪,天已經亮了,房間沒拉窗簾,很安靜,一切的畫面都是清晰的。張起靈走到門邊,拉開條縫,轉頭看吳邪。他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麽時候,一點一點地已經註滿了,有點溢了出來,滿地都是。

張起靈回到窯子,開了門,看著屋裏熟悉的擺設有點說不出來是熟悉還是陌生,大概是少了點什麽。應該是吳邪,沒有人就沒有生氣。

脫了衣服去浴室,那種心情還是很強烈。水淋下來的時候他想起吳邪淋浴時候的樣子,背對著他,水滑過肩膀淌了下來,隱隱約約地說著什麽話,聽不清楚。轉過身來看著他,睫毛沾了水,眼睛也瞇了起來,嘴裏說著什麽話,還是沒聽清楚。說著說著似乎是急了,張起靈想都沒想就抱了上去,嘴唇印了上去,怎麽親都覺得不夠。他想對吳邪說:“別急,我在。”

那種心情是那麽迫切,可人真在眼前他就說不出來。沖了會頭發就轉了個身,一手扶在墻上一手去摸已經漲起的老二。劉海貼著腦門,有些遮住眼睛,他就閉上眼睛,都是吳邪。要是吳邪真的去和那個人開了房,他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,要是真開了房是不是也就代表喜歡,那他肯定得把那個人折磨得生不如死。

物以類聚大概是真的,這點就和陳墨很像。他不懂玩什麽愛情游戲,當吳邪把他擋在心門外的時候他也只能著急地團團轉,抓不住要領。只知道人在身邊總有辦法,追求者都消失了,那總會輪到他。

張起靈動作快了起來,水落在身上和地上沙沙地響著。腦子裏場景換了又換,最後定格在那次安全通道的門口上面,吳邪被欲望熏染了的眸子,聲控燈暗了又亮反反覆覆,皮帶扣子叮叮地砸在墻上。最後吳邪捂著自己眼睛,下面只褪了一半的褲子,衣服都已經揉得皺了露出小腹,出來的時候恥毛上都沾上了液體,空氣裏都是那股味道。

張起靈弄出來的時候,還是沒睜開眼睛。他甚至沒把那只在擼的手當是自己的,就想是吳邪的,他倆抱在一起,東西都粘在了吳邪的小腹、胸口、臉上。等餘韻過去,睜開眼睛,白晃晃的節能燈照得他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,用花灑沖了沖自己,還有墻面。動了動喉結,心跳很快,可又感覺被什麽東西捏住,跳一次疼一次,泛著點空虛。

吳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,也不是徹底的黑,灰蒙蒙的,分不清楚是早上還是晚上,心裏不怎麽痛快。門外輕輕地還在敲著,可能是張起靈,吳邪這麽一想心裏就漏了一拍,可要是張起靈估計不需要敲門就能進來。打開門是光頭,走廊燈比較亮看不清表情,明知道不是張起靈卻還是會失望。

“小……小三爺,你要不要吃點什麽,我給你去買。”手裏一包東西塞吳邪手裏,是衣服褲子。

吳邪擡了擡手開了燈,光頭的樣子就照了出來,吳邪嚇了跳。回神過來就趕緊讓了讓身子,讓光頭走進來,自己進洗手間快速換了衣服出來。

“你臉怎麽了?”

光頭有點不太好意思,用手在腦袋上來回摸了圈,還是嘿嘿地笑了兩聲說:“我沒辦好事就……”

打得不算輕,臉都腫了,嘴角帶著淤青,眼角都能看出裂口。上了藥,臉上和開染坊沒什麽區別,吳邪先是楞了下,趕緊讓光頭坐下說了句:“不好意思啊。”

“沒事沒事,呵呵。”

“張坤下手真黑,這也不能怪你,是我支開你的。”那張坤對他可真的是仁慈的了,手擡起來了都沒打下來,又給水又買吃的。

“算是輕的了,沒做好事被罰也應該。你也別和坤哥慪氣,你出事他是最急了,出門都沒忘記換鞋子,開車剎車沒剎穩才發現穿了拖鞋出來。”

吳邪沒吱聲,倒了杯水給光頭,看他喝完又猶豫了下,說:“抓到那些人了嗎?”

“頭沒找到,找到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。坤哥和陳哥問過話了,不知道有沒有問出來什麽。”

吳邪點了點頭,發現今天光頭特別慷慨問什麽回答什麽,瞥了眼光頭,又說:“坤哥要結婚了?”

“額……那個,小三爺,你別聽其他人亂說啊,坤哥陳哥他們都沒承認,都是青龍幫那邊傳出來的。”

吳邪也沒說是怎麽知道的,想了想也夠無聊的,最好不要想,就問光頭說:“你有牌沒有?我們甩老K來不來。”

“不來了吧,晚上坤哥有拳賽……一起去看?”

“誰又得罪他了?”還真的挺有閑情逸致的,撇了撇嘴說,“反正實力懸殊,也沒什麽好看的。”

光頭大概看出吳邪的口是心非,這麽刺激的事情很少有男孩子不喜歡的,就趕緊說:“不是啊,今天規矩不一樣,坤哥是一對二,連續五場贏了才算贏。兄弟們都押註了,很大一部分都覺得坤哥這次估計會輸,都準備好急救措施了。”

“我操,你們什麽兄弟啊,我押張坤贏。”說完吳邪自己都覺得太明顯,尷尬地摸了下鼻子叉開話題說,“會怎麽樣?”

“這個不好講……坤哥應該問題不大……。”

“那要急救措施幹嘛?”

“就是怕有什麽萬一……不是我們對坤哥沒信心啊,拳腳無眼。而且這次是兩個人一場連續五場,正常人都做不到……所以……”

“他玩這個幹嗎?”

“大概心情不好吧。”說著光頭看了眼吳邪,眼神有那麽點的……哀怨?

大概明白了,想說他和他們家坤哥分居,所以心情不好就去打拳,還是用生命打拳,吳邪實在沒那麽自戀到以為張起靈是為了他。

“搞不好……”光頭說到一半就不說話了,看了吳邪一眼,不吱聲。

傻子都知道搞不好後面是什麽,吳邪有那麽點著急。說真的,這種地方出人命不稀奇,在他的認知裏,張起靈是不應該死在這種地方的,但是真要想到他死在哪裏,吳邪心裏就被揪著難受。

“要不……去看看吧。”

這麽一說光頭立馬站了起來,朝門口走,說:“走走,快點能趕上後面兩場。小三爺我和你講,那邊兄弟說坤哥好像受傷了。那邊五場,每場兩人好像是特意安排過的,坤哥應付起來不是那麽容易……”光頭平時不會說那麽多張起靈的事,今天這個樣子大概是真緊張。

光頭這麽一說吳邪心裏就開始有點慌了,兩個人似乎都有點著急,出了旅館就跑了起來。旅館離拳場不遠,只是要拐幾個弄堂進去。

大概是刷臉刷習慣了,那邊的人看到是他們也沒攔著,吳邪直接沖了進去。和第一次來時一樣,裏面塞滿了人,天氣已經涼下來了可還是一股汗水的味道,擂臺上沒有人。光頭給他開道,那待遇和第一次來差別很大。撥開人群前面就是休息區了,張起靈坐在那椅子上,低著頭上面搭了塊毛巾,直接擋住了臉,可吳邪還是知道那就是張起靈。上半身沒穿衣服,出了汗的緣故身上反射著亮光。也不知道為什麽,即使是擋住了臉,根本分不清對方是誰,他還是那麽吸引他,不僅僅是因為相貌。

張起靈坐在那,彎著腰,手臂放在膝蓋上。手上戴著拳套,手腕無力地垂著,很疲倦。明明周圍那麽多人,可他看上去卻有點孤獨落寞的意思。說不上來,吳邪想大概是自己太過在意張起靈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。

再過去都是幫會裏面的兄弟了,都很自覺地讓了道,輕聲喊句小三爺。讓的道是朝張起靈去的,其實他沒想過去,只是想遠遠看著,看著他打完了,沒事了就走的。這麽一來,他不過去倒是都下不來臺了。

張起靈聽到動靜扯下頭上的毛巾朝吳邪看了過去,第一次在這裏看到吳邪就覺得他和別人是不同的,可能是和這種地方這種氣氛有點格格不入,所以顯得有些明顯和特別。現在也還是沒變,似乎變得更吸引人了,吸引到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。

看著吳邪走向自己,原本調整好因為打拳跳得過快的心臟這麽會又快了起來,甚至身體都有些發燙,全部註意力都在吳邪身上。

吳邪走了過來,站在他面前。張起靈擡起頭看他,燈光打在他的頭頂,臉上表情看不清楚,只看到頭上到肩膀塗了層淡淡的光,就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張起靈突然又想起那句想到過無數次的話: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

“你……傷得怎麽樣?”張起靈嘴角有點破皮還有點腫,吳邪手插在兜裏,僵硬著肩膀四周看看,一副假裝不在意的模樣,“要不別打了,去看醫生吧。”

“沒事,小傷。”

張起靈說完吳邪就皺起了眉頭,有著急也有怒意,努力壓制著。吳邪抿了下唇彎下腰看張起靈臉上的傷,心裏揪著臉上沒表現出來,說:“你不要命了,你再厲害也不能這麽玩。”

張起靈眼神沈了下去,帶著拳套的一只手擡了起來搭著吳邪後腦勺,說:“你在意?”

吳邪別開眼神動了動喉結,說了句:“張坤,你有意思嗎?”

之前張起靈以承受不起為理由拒絕了他,而他也不打算再糾纏,至於喜歡或者不喜歡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兒。可現在張起靈的眼神、動作、話語,都是勾引他的意思,這種東西不需要說什麽,都不是孩子,也做得很明顯。他不明白張起靈是什麽心態,也不認為張起靈這種人會做些無聊的事,比如調戲他。唯一的說法,就是任何人都有的,當追求對象突然不追了,心裏上落差過大,找平衡來了。

吳邪在張起靈手臂上撥了撥,這個時候下一場的鑼聲響了起來。張起靈站了起來身高差不多就面對面,對方眼裏明顯有點情緒,看了吳邪一會,就垂下眸子抿了下嘴巴點了下頭,有了然也有歉意,說不上來的還多了些隱忍。這樣一來吳邪心裏就緊了緊,張起靈邁開腳步朝擂臺走去,肩膀擦過肩膀,吳邪不自覺地抓了張起靈胳膊,低低地說了句:“你不要打了。”

張起靈也停了下來,側了側頭看吳邪,對方也在看他,就說:“打完就不打了。”

吳邪還想說打完了還打個鳥,對方已經走上擂臺擺好了架勢。是第四場沒錯,牌子豎在那,前面都是張起靈勝的。不遠處有醫務人員進進出出,還有個擔架擡了個人出去,也不知道之前的是不是也都這樣下場,張起靈下手非常狠。

臺上又多了兩個人,差不多的裝扮,上身沒穿衣服,下身穿了寬松到大腿的運動褲。體型要比張起靈壯了一圈,一米八的個子放在那兩人面前就顯得小了許多。明顯也是練家子的,身上肌肉凸起像鐵塊一樣。有一個還甩了甩頭,轉了下脖子跳了幾下,朝張起靈比劃了幾拳。張起靈沒有理會挑釁,擺的動作很穩,手上戴著拳套,不過還是看得出在招呼對方放馬過來的意思。對方也在觀察,看起來就是訓練過的。

全場安靜了下來,剛才的狂熱似乎都是假的,這會場上場下都憋著口氣。吳邪緊張得不得了,手心都出了汗,這麽熱乎的地方牙齒卻在打顫。他想起光頭欲言又止的樣子,心裏就更不太平了。他挺想打電話給胖子或者瞎子什麽的,想著大概能阻止下。可話又說回來,這麽大一件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,要麽是有信心要麽就是阻止不了,後者居多。

大概張起靈這種人,是沒人可以改變的了他的。

上面已經打了有一會了,沒有什麽規矩可言,就是打,直到有一方輸了為止。周圍又響起那些吶喊,有喊加油的,有爆粗的,有喊坤哥我愛你的。吳邪什麽都沒喊,心裏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把上面那個人拉下來,把他的臉磕在自己膝蓋上。

最後的結果是一個直接被打出了場外,另外一個捂著肚子跪在那,腦袋抵在地上。張起靈也好不到哪裏去,靠在旁邊柱子上喘著粗氣,汗黏在頭發上直往下滴,緩了一會慢慢走了下來,旁邊有人去扶都被他拒絕了。走到吳邪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,吳邪反射性地去扶他。

張起靈沒拒絕,只是說了句:“你先回去。”

張起靈臉色慘白,臉和嘴唇都有些泛白,嘴唇上面的那塊皮膚都泛了青色。

吳邪沒去管他說什麽,把張起靈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掛,直接架著人朝外面走。沒人敢來攔他,倒是分開了兩條道讓他過去。這裏別人也不敢造次,在場的都安靜了下來。

張起靈掙紮了下,吳邪就拽得更緊了些。張起靈又說了句:“你先回去。”

剛說完後面也有人來拉,估計也是打拳的,人高馬大,吳邪都要擡起點頭看他。那人說:“想跑了?還沒打完。”

張起靈看了眼吳邪,說:“我打完,你別看。”說不上是在意自己形象還是怕吳邪不喜歡這種場面,流血受傷再正常不過了,而自己那樣卻太狼狽了。

“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。”是沖著張起靈的,然後吳邪轉頭對著那個大漢好聲好氣地說:“錢到時候賠給你們,我們不打了。”

“沒這種規矩,今天來打拳就不是為了錢,這關乎到我們榮譽。”那漢子有點激動,說話的時候還要來推吳邪,想把張起靈扯過去。

看來是比較執著了,吳邪那股子無賴勁也上來了,說:“呵呵,這位兄臺,你們十個對一個,他一個打倒了八個就剩下你們兩個了。你們還有什麽榮譽,打這樣的張坤你們就有榮譽了?其他且不說,你覺得在這種地方張坤被你們打死打殘了,你們還有命出去?”

“我不管,今天我就是要打死張坤。死了就死了,二十年後又是條好漢。”那人也不管了,說不通直接用扯的,吳邪也去推他,和練家子的一比自然是差很多。也不知道兩個人怎麽搞的,那人手一甩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吳邪臉上,吳邪被甩得往後一個踉蹌耳朵嗡嗡直響,嘴巴也嘗到了點腥味。

人都還沒反應過來,那大漢就飛了出去,直接撞在地上,體積的關系摔倒了聽到“碰”的一聲。是張起靈打的,他踉蹌了幾步扶住椅子又站穩了,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,連吳邪都能感覺得到,更別說那些打拳的。

張起靈的聲音不響,可在場的人都聽得到,他說:“誰敢動他一根汗毛,我讓他生不如死!”

話音剛落,在場的麒麟幫兄弟對著那大漢圍了上去,一番毆打,這就是地頭蛇了。那邊還在打,張起靈轉頭看吳邪,嘴角也青了一塊,大概還有點蒙眨巴了下眼睛也看向張起靈。慢慢走了過去,看了看被圍得沒有縫隙的人墻說:“別出人命了,教訓下就好,這事本來就我們這裏沒理。”

走到張起靈邊上,那人說:“疼不疼?”

吳邪搖了搖頭說:“現在不疼,還麻著。”

“耳朵能聽清楚嗎?”

“還好,比剛才好點了。”

張起靈點了點頭,轉頭對那群人說:“打完了扔醫院門口。”

吳邪笑了出來,之前的壓抑完全沒有了。他說:“這下你名聲要臭了,十裏八鄉都知道張坤耍無賴不是什麽好人了。”

張起靈見他笑,那嘴角淤青顯得特別滑稽,他左邊,他的右邊,還挺對稱。看著也有了點笑意,說:“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
吳邪看張起靈狼狽的樣子,輕聲說了句:“以後別玩這些了。”

張起靈點了點頭,嗯了聲。吳邪看著張起靈的眼神別開,說了句:“你這樣霍玲都要嚇跑了。”

“隨意。”

隨意這個詞理解起來挺容易的,可往深了說就有點那個什麽。他沒否認霍玲和他事,卻顯得沒什麽感情,聽到這些吳邪心裏沈了沈,畢竟是張起靈親口承認了。

吳邪看著那大漢被擔架擡了出去,又想起剛見張起靈時打傷了人還不打算讓人送去醫院的事,隨口說了句:“你變了。”

張起靈主動把胳膊搭在吳邪脖子上,把身體重量放在吳邪這邊,也說了句:“你也變了。”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,吳邪的成長太快,他希望又不太願意,大概有一天就不需要依賴自己了。其實以前覺得要操心一個人是挺煩的事情,現在卻害怕這個麻煩不再麻煩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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